硫顶

【综英美】换位

第二十三节    战前

他们的呼喊沉默却又振聋发聩

爱莎此刻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操场对面的教学楼里，手上则忙着给她狙击枪上的远视镜对焦——她简直是把这个当做望远镜来用了。

从镜片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草坪上孩子们所发生的矛盾，哈，半开玩笑式的校园霸凌，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们，不是吗？

一旁联盟特意下发的辅助机器人早就被他们暴力破坏了。

在一个校园“老大哥”式的人物要把他那大的过分的手推搡到男孩身上时，蓝白色的电弧突然从他训练服的胸口窜出，张牙舞爪地电麻了周围一众狐假虎威的小孩。

不过男孩自己也呆呆地坐在地上，他似乎被吓坏了。

“哎呀。”爱莎不太满意地皱眉，顺手把那边的随课机器人的程序给黑掉了,“电压太小，威吓力还是不够。”

她警觉地动了动耳朵，预判过距离后空闲的右脚向后一捞，空了——照理说这一下出其不意完全可以把入侵者绊倒。

失败的原因很简单，爱莎翻身跳起——她勾住那个企图飘在天花板上的家伙并把他用力甩到地上。

狙击枪威胁性地抵着他的脑壳，爱莎呲着牙威胁：“给我一个不开枪的理由。”

“呃……比方说，开枪打不穿我的头？”对方非常无辜地捏歪了她钨制的枪口，但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捋直。

·

现在换作成两个人挤在窗口前，孔克南抱着已经损坏了的远视镜向外看去，爱莎在一旁用不知道搭载上了什么系统的随课监察机器撵得那些孩子满操场跑。

“噢，老兄”，孔克南很想捂脸，“这就是你对你弟的保护欲么？把携带军用武器的机器人对着欺负你弟的小崽子们一顿炮轰是么？”

“我总不能亲自下场给他助拳吧”，爱莎竟颇有点恨铁不成钢，“我像他这么大时早就把他们打到家门都找不着了。”

但她的目光仍追随着她那年幼的小弟。

“我还以为这种事一般都是老爹在做呢。”

“一个月前乔治就被评估为不具有独自教育子女的资格了。”其实目前为止，75%的父母都被联盟剥夺了抚养子女的权利……爱莎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诸如1984照进现实之类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统统咽回肚子里。

说真的，当她选择那另一条更为凶险的路子时何必要拉上这个无辜的年轻人呢。

“所以你反对这个？”他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时候他倒是敏锐的过分了，“也许你可以用亲属的身份和联盟争取一下监护权？”

爱莎岔开了话题，转而去开一些更为轻松的玩笑，她松了手，满场乱窜的机器人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可笑的姿势上，电流在它的关节里滋滋作响。

她嫉妒他，爱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孔克南一眼，在这样的环境里维持天真，他从前是被多少人保护着啊。

·

……

跑啊，快跑！

爱莎在夜色里狂奔，一刻也不能停歇，死者的亡魂追在她的身后，她逃跑，但空气却像是浓稠的胶状物质挤压在她的肺里，让人恨不得把皮肉都一并撕开才能畅快地呼吸。

超人，梦境的尽头是超人，又要有谁死去了？哈尔的戒指脱离了手指，夜翼被肢解……那是蝙蝠侠！

白天沾染的神速力从她的脊柱里流过，这时她和通天塔产生了微弱的共鸣，平行世界的画面涌到她的脑海。

不，蝙蝠侠，那是你吗？

身被铠甲的战士被夸张的面具遮住了容貌，他站在操作台上调动着参数，随着他的动作，他身边的空间开始扭曲……

爱莎一把掀开被子，同时把身边的飞镖向斜侧方甩去，镖刃划过卧室里的空气，最终猛地扎进墙角的柜子里和另外三枚飞镖作伴，它们在月色里泛着有些凄冷的弧光。

她拼命地平复几乎要跃动到她鼓膜上的心跳，空气还是缓缓压迫着她的胸口，爱莎目前在明面上还没有暴露，联盟提供的宿舍可以说是绝对的安全，但是她忍不住想要逃离这里。

她颤抖着手摸索到被她放在身侧的狙击枪冰冷的枪身，灯戒和金属的碰撞让她有些定下心来。

这绝对是心理疾病，爱莎一边克服焦虑一边想，这种恐惧有一段时间了……自从她怀疑超人的正当性开始，联盟变成了一个难以停留的敌对场所，她白日伪装的越是精妙，夜里梦境对她的追捕就越是疯狂。

是因为她自身的无力和弱小引发的恐惧，她害怕会葬身于此……以至于需要枕枪入眠。

当年在哥谭时她也曾有过轻微这样的症状，但如今太超过了，一切自那场核爆而始。

爱莎拥有超人足够多的信任，她执行联盟暗地里的，超人不宜出面的工作。她对人们进行洗脑，她需要尽她所能地拷问被俘虏的反抗军，对他们施以酷烈的电刑，来从这些坚强的过分的人们嘴里掏出蝙蝠侠的动向来——如果她拒绝这个也自会有别人来干。

那种鞭挞神经的痛苦与死亡似乎也浇在她的身上。

她在几次任务里捡回命来后转身就看见人们的死去，之后爱莎和罗宾在训练室打到昏天地暗，骨头在一次次的冲击下再次断裂，她发泄情绪，被击倒在地上哀嚎，可在那时，她的痛苦可以说是问心无愧的。

爱莎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和她相同的心境。

死翼控制了超人，绿灯军团降临地球……好几次她就要以为曙光将近了，可是现实又是给她了重重的一击，事实在嘲笑她：是她最初支持的超人，是她在当初带上了报复的私心，是她激进地想要杀死那些人！

这一切太过迅速太过残酷，她被命运裹挟着，撞上这辈子她也不想遇上的灾难，在逃离中愈陷愈深。

是愧疚与恐慌让她夜夜不得安眠，是对力量的缺失让她在睡眠中感到威胁。

月光落在爱莎的身上，那双纤细却极具爆发力的胳膊只能用来拥抱自己，这个可怜的孩子，哎呀，她内心像是千疮百孔的礁石，破碎又孤独。

所以当那枚号称宇宙中最强大的武器，绿灯戒落在她的面前时，她拼命地想要抓住它。

　　灯戒错了，她只是不甘心，没有见证超人时代落幕的不甘心而已。

她受够这一切了，她会用上自己的手段，爱莎穿着绿灯战服悬在房间中央——无论如何，爱莎·伯德永远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

“你真的是蠢的没了边”，被他虚心求教的罗宾张口就是讽刺，“你难道了解爱莎·伯德吗？”

“她和你是朋友？”孔克南习惯罗宾的臭嘴后就假装没有听见，“你们一直关系很好的样子。”

“你从哪里听说的。”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放他们的屁。”

“但我可以告诉你，离她远点，那个女人是一个完全的疯子，我们当初被围困北撒哈拉，她决定炸毁刺客联盟支部时眼都没眨。那家伙是一个纯粹的悦己主义者，最初拥护超人理念的人——哪怕他是杀她亲人的凶手，你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逼迫她做的吧。”

“可是……”

“在北非她的名声简直臭不可闻”，达米安嗤笑一声，“收回你没有用的同情心，小子。从来就没有什么不敢回家的可怜话，爱莎·伯德是根本就不敢让自己接触她自己的那个兄弟。”

·

他现在还记着那次任务，他们在干完联盟的脏活后装备耗尽准备撤离，但是半路遇到和暗杀对象有合作的刺客联盟，这让达米安多少有些恼怒——塔利亚因为自己投身超人的缘故，竟然指派刺客来攻击他。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们那时确实是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巅峰时期他和爱莎不是没有机会击退那些人，可惜没有人能带着骨折的肩膀加上一个脱力的队友，单凭几枚飞镖就干翻一帮训练有素的刺客。

　　

为了维护正义联盟的公众形象，他们没办法呼叫超人或者其他超级英雄，那太引人注目，也违反了他们低调执行任务的目的。

　　

爱莎最终在一片刀光血刃里修好了进水的终端，她骇入了刺客联盟开启了自毁系统，并调来响尾蛇坦克对着刺客们射击。

　　

沙漠的黄沙腾起，在一片血肉横飞之中，达米安看见女孩的瞳孔兴奋地缩小，很明显她享受这个过程，可是她咬着牙表情狰狞，难过得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对此他难得地没去踩她的痛脚。

·

达米安最终还是把孔克南赶走了，看着他离开办公室的背影，莫名地感觉他像是一只受到打击焉头焉脑的无尾熊。

“你还要在上面待多久？”他有几分不爽地扬声冲屋顶上的人发问。

“我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爱莎毫不尴尬地从屋顶落下，仿佛刚才被刻薄评价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们好像没打算让他参与到计划里。”

“小孩子嘛”，她状似毫不在意地说，“当然是要好好待在学校里，打架的事情大人来干就行。”

“超人没有后代，如果超级小子不能从幻影区回来，那么他是未来最有可能代替超人的人。”罗宾在试探她。

“所以你就非要听我承认我有私心是吧？”爱莎颇有些恼火地瞪着他，“把上次我让你回蝙蝠基地拿的东西给我。”

“你怎么回想到用这个？”达米安站起来，他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门口，压低了嗓音低吼，“你简直是想去送死！”

“现在我们所能知道的就是所有的反抗军都在做一个梦，那个超人还叫做‘克拉克·肯特’的梦！”爱莎也分毫不让，“包括蝙蝠侠，别皱眉，抛开立场不谈，他几次都逼近成功了——但是他非要救克拉克——上帝，这或许是英雄们的通病。”

“这一次你最好听他的，父亲给你的任务是拖住黄灯哈尔，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不知道全部的计划”，爱莎在背后焦虑地转动手指上的灯戒，“你要戴上这个之后才明白，绿灯侠个体间实力的差距可以从地球排到OA，黄灯的能量构成和绿灯相似，并且哈尔·乔丹曾是最伟大的绿灯侠，这样我事实上就无法发挥戴上灯戒的优势。”

“用脚趾想我和哈尔也没办法真正的打起来，我知道蝙蝠侠是好心，可是见鬼！我既不是小孩也不是他的罗宾，这个时候怎么会需要他的保护？”她象征性地安抚有点被她激怒的罗宾，“抱歉，无意冒犯——”

“你会被同化，傻子——”

“反正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演变成蝙蝠侠迎战超人，然后所有人给他们打下手”，爱莎径直说下去，灯戒的具象化变出了蝙蝠侠大战超人，超人的眼睛射出绿色的光线把蝙蝠侠的铠甲扎了个对穿。

“这就是为什么上次你骂他我没还嘴，因为蝙蝠侠确实是个理想主义者，到这个时候他还该死的想要救下所有人，好像他的命就更硬一点——可是我们根本没法设想一个没有蝙蝠侠的反抗军。”

“把它给我，达米安。”爱莎撑着桌子亲亲热热地喊他，罗宾却忽然像是对一旁屏蔽超级听力的仪器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半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

“我熟悉你的作战思维，你比蝙蝠侠要更冷漠现实……或者说残忍。”她陈述道，爱莎当然熟悉这个，她几乎就是被罗宾带出来的，“我们虽然就在局中但是未尝看的就不清楚，所有的砝码都应该被赌上，这时只要损失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然后呢？”达米安忍无可忍，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们伟大的伯德就选择自我牺牲？为了世界……”

“这就他妈就是我活下去的底牌啊！”爱莎打断他，“我是想要活下去才找你来要它的！”

“你会后悔的……”达米安有些颓然地让步，他把那粒药推至桌面上，“你这个疯子，爱莎，我们都会后悔的，如果你不去背叛联盟……”

“那样的未来还有什么意思，就算是为了我在乎的人”，她把透明的胶囊举到空中，雾气压制成的液体绿得让人心惊，“如果我不战斗，如果我们失败了……在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留什么给他？”

“喂喂，对我有点信心啦，我可算地球上最后一个绿灯侠了”，爱莎回笑道，“不被它同化的意志力总有吧。”

·

  

死翼回到基地。

“超人宣布，明天，正义大厅前，正义联盟将会对所以反抗军的俘虏进行处决。”

“这是宣战。”

蝙蝠侠从电脑面前起身，“卢瑟在昨天告诉我们武器已经准备好了——不要惊讶，他是我们的盟友。”

所有人都看向基地中央的那枚氪石——这是当初收集所有联盟成员指令词与生物密码保存下来的氪石，但所有的密码已经联盟内部的线人全部收集到了。

自超人大规模销毁蝙蝠洞的氪石以来，他们所能收集到的氪石越来越少，这恐怕已经是当今世界仅存的氪石了。

“——红罗宾，联线所有成员。”

“链接已经打开。”

他起身。

“决战即将到来……明天，超人同我们宣战之时，将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即将到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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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擦拭装备的手顿了一下，他停下来专心听蝙蝠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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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把你们牵扯进了这场战争，但你们谁都明白，这可能是我们拿下超人唯一一次机会了。

　　

“他已经表明了他对生命的漠视，他曾与臭名昭著名的塞尼斯托黄灯军团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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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瑟听到这里挑了挑眉，继续试调射线发射的精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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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你们，你们明天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很抱歉，你得和你的亲人说再见了……

　　.

爱莎最后查看她留在弟弟身上的监控，她收起这个重新回到实验室，“莱克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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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战友们，为了你的家庭，为了你的朋友……为了你的亲人，你的孩子，你的丈夫以及妻子……

加入反抗军的人们举起武器，他们的呼喊沉默却又振聋发聩。

“明天！就靠你们！！来结束超人的统治！！

我将同你们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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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你真的决定由你来对抗超人吗，或许由别人会更加安全……”

“我不在乎我是多么脆弱，我只确定，我会把超人给打倒!”